處處留於心 -- 也談風行烈 [9/4/2006]

轉自林舍
作者：月下拭劍

當打開了那一扇門走出來時，他唇邊帶笑，神情平靜，她則一臉嬌羞，似是歡喜無限，陽光疏落，映著門前繁花似錦，風月無邊。那一瞬間，仿佛與覆雨劍有關的蒙古劍手與心愛女子的故事再次於大漠重演。
如果，沒有了之前的種種，這個結局倒不教人遺憾。
但若細數著他之前所走過的路，卻是步步血痕，處處驚心。
時光倒流：當翻雲刀砍在身上時，他以劍柄相向，後退著，輕容道，你嬴了，於是把快到手的江山拱手送出；當明晃的劍尖狠狠紮中他心臟時，他收起了道心種魔，吐著血，慢慢地倒下，輕說，對不住，我們緣分已盡，於是快要成功的刺殺功敗垂成。
刺了他一劍，她哭著說，他已對我手下容情，但我沒有；砍了他一刀，他內疚地說，我真的一刀砍進去，他卻用劍柄相向。

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一個是他的好兄弟，這兩人爲了同一個理由，都曾置他於死地。
在夢遙刺傷行烈後，所有的人都在唏噓，說風行烈不失爲一個人物；在韓柏砍傷行烈後，所有人也在唏噓，風行烈到最後還是風行烈，是個有風度的人。
只是不明白，爲什麽這些說話，非得是要風行烈用鮮血來證明後，他們才會這般事後說出？他們並沒有想過相讓，一直都要行烈相讓。而行烈讓了，那麽便得到這些可憐的讚美，說他心地善良，但若不讓呢？怕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了吧？

但事實上，由始至終，風行烈都在手下容情著。
他不許魔師宮的人殺言師太，即使明知言師太不死他的身份就有可能敗露，因爲言師太是夢遙的師父；他同樣地不許龐斑殺虛若無，即使明知道虛若無已對他疑心到要去大漠來查探他身份的地步，因爲虛若無是他好朋友的爹爹同時是位磊落光明的英雄；與浪翻雲相鬥時，刺向浪翻雲咽喉的劍尖悠地縮回，最後還下令撤走，他說是要報二十年前救他的恩。

最初的最初，冰雲設計害他，他卻想方設法爲冰雲的行爲找理由，最後甚至還拼著一絲的希望相信著冰雲，決定與冰雲一起離開中原；他師父對他諸多誤會，他想著的卻是以自己未恢復的內傷在半路擋上龐斑，爲的是幫師父消耗龐斑的內力，而最後他師父臨死前一掌拍向他時，他亦不躲不閃。
他瞭解覆雨劍對大業的重要，但明知道覆雨劍在夢遙的手上，他並沒有想過占爲己有，卻無辜得因此而被夢遙懷疑他盜劍；他知道虛若無已去大漠調查他，卻仍選擇陪在好友身邊，並沒有做任何的事去阻撓，最後仍被他的好兄弟懷疑是他殺了虛若無。
夢遙與韓柏總會生氣地認爲行烈在利用他們，在欺騙他們，但回頭想想，在此之前，除了瞞住了自己的王者身份外，只有找蘇魯錠的那次讓韓柏試探朱元彰的態度勉強算得上是利用，此外風行烈並沒有真正地利用過誰或誰。

倒是一如既往地陪著夢遙，保護她，寵愛她，爲她編織著最美好的夢想，一如既往地與韓柏一起，教他如何逼毒，陪他一起演練武功。
風行烈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笑最瞭解這一點的是龐班，而非他最愛的夢遙與最好的兄弟。
龐斑賭嬴了，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了一個摒棄感情帶領蒙古族人走進大明皇宮的王者。
最後幾集的編劇實屬失敗之極，風行烈態度強硬地非要奪取大明江山，甚至不惜捉了夢遙來打開覆雨劍中被封印的武功，與燕王的和談也是不肯讓步，結果，歎氣，最後時竟被夢遙說服而放棄爭鬥。
如果可以，我多麽希望烈少最後之所以選擇不發動戰爭，是因爲與燕王和談時發現這個人會是個明君，會實現他所想要的大同世界，於是他選擇與韓柏演一場戲，好瀟灑地退出歷史的舞臺而非是在夢遙的幾句話後覺悟前非。

很喜歡片頭曲《出鞘》，剛聽時一再地回味著“盡了千杯了恩義，既是男兒絕對未退讓”這句，暗想著強強對抗的結尾一定很值得人期待，卻沒想到到頭來還真是“紅顔舊夢化不盡，劍在飛”。


關於風行烈這個人，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最後竟覺無力，或因角色集金老筆下所有人物性格大成於一身，或因劇情，或因戲中其他角色，或因這莫名其妙的結局，但可以肯定的，喜歡風行烈，始於他爲救韓柏而自斷心脈，心目中的好男兒，大概就是這般的模樣吧？
(全文完)